笛怨箫清

四座且勿语,听我醉中吟。

【燃晚】暮去

OOC且短,慎入


【燃晚】暮去

 

 

壹。

 

  如果故事稍微变化一点,会是什么样的呢。

 

  南屏山的夜是暖的,锦被堆叠,虽只有一盏孤灯静默地燃烧着,但即使只是这一点灯火,就足以照彻长夜了。这样突如其来的疑问,是墨燃在灯火下翻看话本时想起来的。

 

  假如当初师昧给师尊种下八苦长恨花的时候,他晚来了一步。假如楚晚宁永远也不知道那踏尽诸仙背后的秘密。假如天裂时他得以知道真相。

 

  那些过去的旧事堆垒如雪,一步行差踏错就无法迎来如今。这样墨燃就总愿意想些好的,更加温软柔和的情形。

 

  假如从未存在过八苦长恨花,那样他们可能也会与现在并没有什么两样。他会从开始就心知肚明这一颗心该归属于谁。他们会在死生之巅过着安稳又平和的日子,也许还会像之前那样,领了任务去帮邻近的农人干活。在阳光艳烈的水田里,倘若穿白色衣服的仙师逆着光看过去,就会正正撞进他的眼中。撞出的火花与情愫会被彼此心照不宣地藏在心里,等着某一天一并拿出来烘烤成足以留存许久的甜味。他们大概也会像如今一样走过很多地方,见过很多人。青山碧水,黄沙漫漫。偶尔在某个地方停留一会儿,看春天花开,夏天叶绿,秋天结果,冬天落雪。

 

  他们会有很长而且很美好的一生。

 

  想到这,墨燃一时间只觉得心口极热,有许多话想要对楚晚宁说。那些絮语从前世一直绵延到如今,在他胸中回荡过千回万次。比如江南风光好,塞北风沙烈,青碧的草原一望无垠,上面有骏马与羊群。纵然他知道楚晚宁见多识广,也总想和那人一起去看看。

 

  他还想和他聊聊临沂的杏仁糖,泉州的鱼生,红薯埋进将熄的火堆里,不一会儿就变得软糯而香甜,只是吃的时候要小心烫。

 

  墨燃想说的太多了,只是时至今日,他仍是嘴笨。倘若一句话可以有二十种说法,他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种最直接不过的讲给楚晚宁听。

 

  于是墨燃隔过桌上燃成暖黄色的灯火握住了楚晚宁的手。

 

  “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,师尊。”他的语气诚挚而温柔。

 

贰。

 

  他们一路向北。

 

  如许冬日里,越往北去,温度便越发寒冷,雪下得也愈发频繁。他们一路看着这雪从细细如同粉末变成鹅毛柳絮般的雪花。直到楚晚宁身上的斗篷换了第三件更加厚实的以后,才终于到了墨燃一直不肯与他透露的目的地。

 

  是雪谷。终年不化的积雪堆垒出大片皑皑白色,其间错落地缀了几座村庄。

 

  墨燃在那五年间游历天下的时候,曾在雪谷待过很久一阵子,甚至粗糙地仿了楚晚宁所做的那些夜游神,只是一不好看,二终究不如他师尊本人做的精巧,所以他本想着,那些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坏了,没法用了。只是现在上下修界清平,没有了那些东西,大概也不至于有鬼怪常来侵扰。

 

  可直到现在,他才发现,那些丑丑的小木甲人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,见有外来者,便从四面八方簇拥着围过来。楚晚宁本拿着酒囊,才仰头喝了一口,目光就被那些夜游神吸引去了,把酒囊递给墨燃。

 

  到雪谷来之前,墨燃特意在前一个村镇上打了酒,选了楚晚宁偏爱的梨花白。酒可以驱寒,是从内而外烧灼出来的暖意。墨燃是个不太爱饮酒的人,从前更是觉得甘醇的梨花白里总有种难消的苦涩。可是太冷了,他灌下一半去,酒液滑过喉中,辛辣里带了清香的甜。

 

  “该买些更烈的酒的。”

 

  楚晚宁回过眼看他,似乎有些无奈。他一抬手,落下一层金色的驱寒结界,“再烈的话,按你这么喝,就该醉了。”

 

  此时夕阳暮色已至,太阳已落了大半,碎金色融进楚晚宁墨黑的眼里,无端一片温暖。

 

叁。

 

 他们今夜本该在雪谷投宿,可墨燃却拉着他,往另一个方向过去了。

 

  在即将走到雪谷一面墙外的时候,墨燃回过头,目光里是纯质的温柔,仿佛有万千星辰倾落眼中。

 

  “晚宁,”他唇畔卷起一个弧度,“你看,梅花开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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